2023年9月8日 星期五

第七章 用內心的眼注視








「心地純潔的人是有福的,因為他們要看見天主。」(瑪五8)

 

我在這本書中不斷地提及「想像的學問」這種視覺科學。我們動態的世界,更好說多重的世界,不斷地改變和開展。循著整個意識光譜,從天主一體的「無垠的統一」到最底的固體物質(當我們進入虛擬分子,夸克和系列的量子世界時,就沒那麼固態了),萬物不斷地起舞化成。宇宙就不斷地「下載」,好像天主特質找尋穿越的新河床;成形領域壓在轉變的煉金術下貼近我們的物質領域,似乎巴望著進入有限。從我們這邊來看,我們活在世上,並不像渴慕絕對的流亡者,反倒像煉金術士和藝術家,把玩著來自永恆進入當下的天主輪廓。


當天主朝向形體逼近,經常採用圖像。那就是為什麼這萬物開端的領域稱為「成形」。在這點上,榮格(Jung)確實的深入研究過原型。像作夢,象徵,和曼陀羅這些耀眼的普遍模式,從潛意識的深處向我們細數歷久常新,無窮無盡的成形過程。但是,成形的不只是虛擬的圖像:它還涵蓋了分享共振源頭的文字和聲音。《聖若望福音》作者在寫「在起初,有聖言」,是以雙重和不可分割的刻意和物理震動來形容這原始的創造工程。看來,物質真是由智力的脈動構成。如果你還質疑密契的這項不朽洞見,你會發現其實它早已被現代弦論的複雜數學詳盡地證實了。[1]


由於這種活力貫穿整個天主所彰顯的領域,西方智慧傳統一向認為人類進入舞台的方式是透過創造感知creative pereception)的力量。智慧傳統認為那才是看見的本意,靠著:「黎明的曙光,我們『看見光』」。[2] 造物界原本屬於天主。我們的角色更像新模式在成形過程中的助產創造,協助它們具體成形。


乍看之下,似乎相當被動。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打從開始它就被置入在活力中,從最初的攪動「無垠的統一」就已經「將自己融入事物當中」。因此,純粹的創造無法獨立存在;它似乎需要相對應的同樣力道,就是純粹反省或醒覺。從古代的Rig veda 《梨俱吠陀本集/歌詠明論》到現在,密契者和形上學家都仔細研究這個悖論,但是要點都是一樣的。對我們而言,看似純粹的被動同時也是基礎和加速,設法使整個活力成為可能。[3]


本書稍早,我們還實際展現在認出耶穌為智慧導師上,這種創造感知是如何強大。祂的觀眾,有些能看得出來,有些則無法看出。但是,無論用那種方式,他們的辨別並不只是蓋橡皮圖章那樣明顯;它是能讓祂展現自己的主要先決條件。正如有部福音的報導,耶穌無法在祂的故鄉納匝肋行奇蹟,因為當地人只把祂當作木匠的兒子!


 

內心的眼睛


智慧傳統認為賦予我們這跳舞器官是我們的內心。當然,不只是我們的心智,也不只是我們難以駕馭掌握的潛意識,而是來自整體深處同時統合並超越它們的東西。按心靈的理解,內心這器官具有驚人感知和多項功能,當它完全地醒覺和調整時,就能讓我們發揮創造的活力。


在我們開始探索這種微調究竟是什麼以前,重要的是根據智慧傳統再次聊聊內心不是什麼。它不是你個人情感生活的所在地。它不與智力「相對」。倒不如說它是敏感、多頻譜的認知工具:心智這巨大領域,包含心理和情感雙重運作(也就是,思維和感受的能力),以及意識和潛意識的層面。在第三章比爾赫爾明斯基的引文中,特別提到心理和超覺的認知;直覺;智慧;整體感;美感;質感和創作力;以及圖像和象徵能力。總之,赫爾明斯基扼要說明這些造就了「自動聯繫上宇宙心智」的心智,換句話說,具有接收來自成形領域信號的直觀能力。[4]


或許你已經注意到了,列出的大多數類別都與模式有關,那就是內心的天賦:挑選模式。那是它領悟的方式。它在經常看似「完全隨機(totally random)」的物理宇宙的表層底下,分辨更深層的比例和連貫。它在蛇皮上直接地綻放出活力的光芒。它是全息圖,是天主智力的微小逼真複製品,並且隨著模式而更變。


這一點有些非常重要的涵義,因為它將美感和道德領域結合在一起。由於以愛、慈悲和憐憫為開始的天主智力特質,那些先前談過的天主聖名,內心唯有與它們一致才能感受。它是無法從成形領域中「竊取」片段的知識用來建構自我的意圖。這經常被人嘗試,卻徒勞無功。內心的認知總是涉及整個人與所知道的一致,就是親密地臣服於天主的心智。創造認知最終就是愛。[5]

 

原始和原創


我們看待事物,通常將我們的「原創(originality)」視為我們的獨特(uniqueness)。我們只要想原創,就會與眾不同。多年前,我女兒露西非常開心地贏得中學「最原創」獎座的學生。她以黑色風披,染綠頭髮和許多耳洞而獨樹一幟。今日藝術和文化中許多被稱為「原創」,其實只是別出心裁:自我表現而已。


但是,原創這字的實際意義並不意味著與眾不同。它意味著存在接上源頭。你無法想要原創來保持原創。你忠於內心所看見的而成為原創。


我提起這事是因為智慧的核心訓練認為歪曲我們的「獨創」是我們想要與眾不同。這都得怪小我,太在乎自己的主觀經驗,和對事物的個人情緒反應,也就無法反映出天主全息圖的模式。有點像被暴風肆虐的湖泊,波濤洶湧,阻礙了清晰影像。因此,智慧的修練與淨化內心有關(有時稱作「擦亮意識的鏡子」),逐漸脫離小我,反應自我的支配。


我們現在來到智慧與我們大眾文化假設中間的另一個重要交叉口。對多數西方人而言,那聽起來像藝術的死亡,任何視覺的死亡。自從十九世紀偉大的浪漫主義年代以來,我們的文化傾向就以為藝術完全是由激情組成,我們需要自我來挑起激情(其實不然)。然而,回到我們在第三章令人驚訝的教學:激情的毛病出在它們瓜分內心。對於個人浪漫主義處處蹂躪的景象,智慧傳統提出了驚人的反思:我們西方所鍾情的「激情」,不可能是原創的,它只停留在我們的表層,搖擺不定。在激情底下,流著天主特質更深奧的水域,由於它們過於波濤洶湧,我們破碎的心靈脆弱到幾乎無法忍受它們(想到詩人里爾克在《杜伊諾哀歌Duino Elegies》中動人的話,「美麗只是恐怖的開始,我們不堪負荷」)。當內心變得不再分裂,靜止,正確地反映出鏡像,它就能開始看見,並且浸沉在天主化為具體形式的更深水域中。那才是我們真正內心的所在,我們找到生命的真實神韻,力量和意義。


智慧傳統將看到焦慮和激動自我的淨化稱作客觀看見。它意味著要以內心的眼睛去看。這很不同於我們文化通常理解的「客觀看見」,後者所描述的東西較接近科學方法:超然觀察者是不與被觀察的東西互動。然而,智慧傳統的客觀看見幾乎完全相反。我們介入太深,太親密,「我們」最後消失在看的當中,只剩下看見而以。牟敦就曾說過,超越「我們心智的幻想和自我意志的蠻橫」,[6] 真理才會出現。

 

淨化內心


因此,任何一所智慧學校的基本功都是從超越「我們心智的幻想」入手,無論好壞,就是抑制想像力。


同樣,這強烈牴觸我們文化,我們將所珍視和崇拜的想像力視為創造力的來源。然而,智慧認為現代世界傳遞的大多數想像力,其實都是白日夢和幻想。真正的想像力,是閱讀來自成形領域的那些圖像的學問,只有等到個人的想像力被馴服後力才能開始。[7]


這項操練對沙漠教父和教母,以及後繼的本篤和東方的正教隱修院來說,提供了「為天主服務的學校」的核心課程。心猿意馬的沉澱是隱修院的基本功,主要是藉由嚴肅靜觀專注,詠唱日課和日常工作來進行。目標是將心智留在當下,免得流連在白日夢和幻想當中。即便那些看似「心靈」的幻想,例如願景和信息,仍得學會放下它們,直等到小小心智學會不再執著,高明的洞見就會進入。


新神學家西蒙(Simeon the New Theologian949-1022)是正教傳統中最傑出的智慧神學家之一,在一篇深澀名為「注意力和祈禱的三種模式」的文章中,解釋為何如此需要這樣操練。他形容祈禱的第一種模式,基本上是透過較小的想像力和熱情來激發祈禱。按照這種方式,人「想像著天上的助祐,天使大軍和天朝諸聖……『推敲』從聖經中學得的一切,凝視著天堂,激發他靈魂嚮慕天主,甚至落淚哭泣。」[8]


西蒙承認這種方式的困難在於過度仰賴小我的刺激,會導致幻覺妄想,甚至精神崩潰:「也就是說,當人用裸眼來看亮光,嗅香氣,聽聲音或其他現象。有人會完全著魔;有人會誤入歧途,誤認魔鬼為天使……還能列舉魔鬼試圖用各式各樣的妄想來誘惑人?[9]

智慧傳統堅持魔鬼(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的矛盾勢力)進入人身,只能透過毫無節制的想像力。扭曲的進入,是按著自己的情感和意圖運作在所擷取的幻想上。在安全進入洞見那些深水領域,天主熱情的潛流前,想像力必須包夾在注意力(學會專注)和臣服(放下種種念相)的兩岸之間。

 

想像的學問


那麼,你如何分辨幻覺和天主原型的化為具體形式的不同呢?基本上,內心一旦掌握了止觀的藝術,就像任何閱讀技巧:你就會按照所學的樣式來理解。


這令我們想起有史以來的一項最偉大的智慧工具,這得歸功西方的本篤會修道院。本篤會主要是透過日課的「聖經頌禱」的傳統有系統地訓練想像力。一千五百年來,它一直是本篤會靈修的支柱,而且幾乎可以肯定,從隱修院這源泉流入西方世界,它幾乎是藝術,戲劇,音樂,建築,學術和美麗的無窮來源。


聖經頌禱現在不單在隱修院內,在隱修院外也再次受到歡迎,主要得感謝歸心祈禱(the Centering Prayer)運動,它為平信徒靜觀的心靈課程引入聖經頌禱。然而,它經常被呈現為熱心神功而已,幾乎不曾作為發展想像學問的智慧工具,我希望從這觀點去考量。


首先,為幫助你想像這項功法,隱修士在聖經頌禱時,以流暢和訓練有術的方式,誦讀簡短的聖經經文長達一小時或更長的時間(不超過太多句子),穿梭迴盪在三種認知中心的節奏當中,然後沉寂。(我將在第八章中更詳盡地描述實際的操作。)


這項功法以緩慢大聲朗誦經文(稱為讀經 lectio)開始,與身體共振,開啟行動中心。下一個階段,稱為默想meditatio),進入智力中心。隱修士想像推敲字句的意義,讓字句自己湧現新意,或是將這個段落聯繫上生命體驗。到了時候進行口禱(oratio)或祈禱,情感中心就開始共鳴。這時,隱修士可能會想要祈禱或就只坐著感受經文的悸動。


雖然分別地練習這三個中心,這仍不算是洞見,但是統合它們的下一步,就開始指向這個方向。隱修士進入靜觀contemplatiocontemplation)暫停所有心理和情緒的活動,只是簡單地「憩息」在主懷,或是我們稱的超個人無意識狀態。在這種內心感受狀態,成形開始激化、合併並且加速三個中心的合作。靜觀有點像環繞在三種認知的「極點」上編織內心的「籃子」。


經過逐漸重複練習這樣的編織,籃子變得又高又強。認知開始領悟,領悟進入洞見。經過漫長歲月的誦讀、思考、祈禱和休憩,隱修士耐心地消化大量的聖經圖像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可以這麼說,它們成為洞見的組成部分,視覺「詞彙」,他靠它們來閱讀成形。

 

聖經的四種意義


根據隱修院的傳統,這種深度的領悟呈現四個階段,通常稱為「聖經的四種意義」。它們是理性認知進入洞見旅程的不同里程碑。


最早期的字面認知階段都是關於事件和線性的因果。貞女懷孕生子真正發生過嗎?如果它引我犯罪的話,耶穌真會砍掉我的手或挖掉除我的眼睛嗎?聖經在這層次常被視為日常生活手則,是無法忍受些許的含糊混淆。


字面層次逐漸進行到「基督論」的層次。隱修士在這層次上,看到聖經內所有的故事和圖像通通直接指向基督奧蹟。例如,耶路撒冷不再只是一座世上的城市;它也是教會的象徵,「基督的新娘」。舊約的痛苦僕人和人子的圖像被視為基督的直接預兆,亞巴郎在《創世紀》中奉獻依撒格是耶穌十字架犧牲的預像。


如果你不是基督徒的話,甚至含有敵意,這種過程似乎有點牽強附會,但是它的實際運作how)卻是挺有趣的。隱修士擱置線性的因果,並且開始從類比的方式去看那些有趣的巧合,象徵和共鳴。這就是成形視覺的實際操作,因此練習就格外重要。環繞在基督中心周遭,隱修士學習在覺醒的內心中利用那些更微妙的「圖像和象徵範疇」。


發展的第三階段稱為比喻的(tropological,與成長有關),隱修士跳脫以基督奧蹟來看世界的模組,任由圖像塑造它們自己的圖案和交叉編織。在這個階段,曙光破曉,聖經故事本身就是心靈旅程的全息圖。借用類比的說法,它們多彩多姿地呈現我們在轉變過程中經歷的各個階段和步驟。例如,約納和鯨魚不再只是不折不扣的神話或佚事;我們看到每次生育都涉及脫逃,畏縮躲藏在暗處,然後被「咳嗽」出,來到新的領域。還有路加福音中的瑪利亞和馬爾大邀請耶穌共聚晚餐,她們不再是兩位姊妹,而是我們心中「瑪利亞」和「馬爾大」的比喻,以及忙碌而自負的自我如何必須讓位給內心,並且知道坐在主人腳下是如何狂喜若狂。一旦你開始以這種方式聆聽聖經,有點會像在一霎那間就能看懂成形的藍圖。這就是我先前在第一章的用意,一旦知道如何閱讀,處處都是線索。天主用意味深長的詩歌來說話,當我們學會這種語言,我們的生活對即將展現的神秘和美麗的圖案就越來越敏感。


然而,還有稱為「合一unitive」的最後階段。進入這一層的認知,我們不僅變成圖案的敏銳解說員,更成為實際的共同創作者cocreators。第五世紀的若望卡西安院長教父(John Cassian)就曾說過他知道有些隱修士已經到達這合一階段,「他們詠唱自己所譜的聖詠!」合一的洞見具有原始、永恆的創造力,因為洞見變得自發的。這是我早先提及創造理解力兩個悖論層面的階段,亦即完全融合了純粹的反省和動力。就像是一組槓桿鎖轉向輪通通到位,打開不同世界中間的閘門。


實際上,這就是「神學」這字的本義。它描述合一的洞見:不是用線性、理智推理方式談論天主,而是實際參與天主(theo聖言logos或創造智慧)所化身的新形式。最早期的基督徒神學家都是傑出的洞見者,就像三位一體教義的出現,並不是來自深思熟慮,而是直接來自成形世界的啟示洞見。實際上,三位一體是天主動力的曼陀羅,這樣來看,它是基督徒最珍貴的寶藏之一。然而,關鍵在唯有達到合一的認知階段,才能展開並閱讀曼陀羅。


的確,這是在我們文化時代身為基督徒最沮喪挫折的一面。基督宗教是出類拔萃的智慧途徑。它是無法從字面意義去理解,實際上還會造成相當大的傷害。唯有按部就班地學習心靈的成形,打開個人的合一能力,基督宗教才能與自己最深處的真理契合。無論是本篤會的聖經誦禱或其他方法,急需要這項訓練,我們悽慘地看到當代許多宗教領袖竟然從未聽說過智慧或洞見的陶成,因為沒有了它,基督宗教即便卯盡全力使自己更為貼切,最後仍會將嬰兒和洗澡水一塊扔掉了。


 

與意識圈共舞


當內心純潔,就可直接透視成形的世界。這才真是舞蹈樂趣真正開始的地方。那些鍛鍊自己內心,戒除激情的「垃圾食品」,改以天主特質和圖像來滋養的人足以悠遊在不同的領域,成為天主成形的技師和助產士。他們才是真正的「神學家」,協助新形式和洞見的誕生,人類才得以繼續領受日用的食糧。


看到祈禱這種創作力如何進行實在太妙了,就好像智慧傳統提示在「人類的意識圈」的協助下,適時協助文化歷史高速公路急轉彎出現時需要的東西。我立時想到西方智慧傳統乾涸時,魯米(Rumi)的聖詩和旋風適時大量地湧入。在我們的時代裡,我想到我們時代在法國的小小隱修院泰澤(Taize)團體,雅克伯蒂爾修士(Brother Jacques Berthier)「憑空」著手創立基督徒新型的誦經方式,沒有傳統額我略聖詠那般複雜,有如野火蔓延到世界各地,再次拉他們回到奧秘的深處來擄獲人們(尤其是年輕人)。我想起葛吉耶夫的神聖舞蹈,它恢復西方人肢體祈禱的入門,重新發掘九種人格類型以及迷宮這些智慧傳統的強大工具,我們急需它們來恢我們破碎文化的根基和深度。這些通通是最好的和最有力的「客觀藝術」的實例。

 

良心的禮物


一旦內心的眼睛被睜開,就會發生更微妙,更為個人的藝術表達,無論是否動筆或塗鴨與否。我們大多數都不會自認是祈禱的藝術家或有洞見者。然而,這項在我們心中成熟的另一份禮物是旅程的必然果實,儘管更加謙虛和親密,它並不亞於革命。


它是良心的藝術。


良心在智慧傳統中的意義與我們日常用語截然不同。它不是你在兒提時倫理道德教養的控管聲調。它不是週五禁止吃肉或進門脫鞋。更好說,它是內心自己的能力,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看到天主全息圖,無論是如何晦澀難懂,自動自發,不計個人福祉以符合天主整體,。當人的良心覺醒時,它不僅以正確的方式負責,更具有神秘能力。


舉例來說(回到第四章中用過的例子),你能夠分辨出婚姻中的愛已經消逝,即便那對夫妻仍然住在同一屋簷下。這類的分辨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相當容易;人類天生就有某種能力得知心理能量領域。但是隨著心地純潔的眼睛,你突然會以同理心看出進入鴻溝的方式,不用靠語言,而是自己的活力,就能巧妙地轉變能量。或者就像傳說中的亞西西的聖方濟各一樣,你會自動上前擁抱眼前托缽乞討的痲瘋病人,你內心的眼睛會告訴你,只有那種姿態才能在心碎絕望中,恢復天主的形象。或者像耶穌一樣,你會接受死在十字架上,而不是以暴制暴。


「心裏潔淨的人是有福的,因為他們要看見天主。」良心是高價的珠寶;它同時是洞見的工具和極致體現。這種能力能隨時隨地看到天主渴望在我們人類身上有所作為的全貌,就像月牙背後若隱若現的月圓。隨著這眼睛的覺醒,你不再注視智慧;你就是智慧。當你與「移動星辰與太陽的愛」共舞時,你成為天主平安的衢道,和最偉大的藝術家。





[1] . For a riveting, nonspecialist's introduction to contemporary string physics, see Brian Greene, The Elegant Universe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99).

[2] This phrase-and the insight as well-comes from a remarkable and curiously little known work by scientist, inventor, and metaphysician Arthur Young titled The Reflexive Universe (San Francisco: Robert Briggs and Associates, 1986).

[3] You see this paradox built into the Old Testament hymn to Wisdom we looked at in Chapter Two, where Wisdom is both the "untarnished mirror of God's active power" and "quicker to move than any motion." Once you've broken through that koan, the light begins to dawn that Wisdom and creative perception are actually the same thing. Far from being passive, it is the most active force in creation. For an extraordinary exploration of this subtle metaphysical point, see Letter II, "The High Priestess," in Meditations on the Tarot.

[4] Helminski, Living Presence, p. 157.

[5] This is why the great mystics have always insisted (in the words of the fourteenth-century spiritual classic The Cloud of Unknowing) that "God may be reached and held close by means of love, but by means of thought never." The Cloud of Unknowing, ed. Ira Progoff (New York: Bantam Doubleday, 1957), p. 72.

[6] Thomas Merton, "A Member of the Human Race," in A Thomas Merton Reader, ed. Thomas P. McDonnell (New York: Image Books, 1974), p. 347.

[7] Consider the following insightful paragraph by Arthur Versluis, from "The Science of the Imagination," in his book Wisdom's Children (Binghamton, N.Y.: SUNY Press, 1999), the first comprehensive study to date of the extraordinary and virtually unknown Protestant mystical tradition called theosophy, which for several centuries followed in the lineage of Jacob Boehme: 

"But to discuss the imagination here requires that we begin by defining our terms. By imagination, the theosophers do not refer to `fantasy.' Fantasy is daydreaming; fantasy has no discipline about it; fantasy is letting the mind follow its own meanderings, and in the spiritual realm this can be dangerous or even fatal, for it can lead to delusion and even a complete disconnection with reality. By contrast, imagination refers to the science of images, to visionary inspiration by means of images. Imagination, in short, is not a matter of human creation but of human perception" (p. 158). 

[8] E. Kadloubovsky and G.E.H. Palmer, trans., Writings from the Philokalia on Prayer of the Heart (Boston: Faber & Faber, 1951, 1992), p. 153.

[9] Ibid.




智慧傳統的導師:耶穌(辛西亞.布爾喬司鐸)

一 、 智慧導師 本週( 2019 年元月 13 日至 18 日)將由行動與默觀中心( Center for Action and Contemplation )的核心成員,聖公會的辛西亞.布爾喬司鐸( Cynthia Bourgeault ),以她對古代智慧傳統的精湛認識,...